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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拜石:新编古春风楼琐记(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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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正文
   发表时间:2006-10-09  
摧折奸猾
   ——强项令黄子春
  
   黄子春,字淳熙,鄱阳人,世代业农。十二岁时,在家里和长工们一起操作,得闲便牵了牛到山里去放。一天,经过村塾,听塾师讲书,大感兴趣,便向邻家孩子借些旧书,每天认了十几个字,以后每当放牛时,便带了书到山上去读。他的祖父有天去找他,见牛群三三两两在啮草,却不见牧牛的孙子,找到山坳,黄子春正枕着石块躺了读书。
   祖父知道他的志趣,便送他上学,三四年工夫,居然能下笔成章,文通理顺。
   可是,庄稼人家的孩子赴场试,从衣服鞋帽都要备办,措置也不容易,幸好那年多粜了几担谷,便送到县城去考,投卷后,幸列高等,遂进了学,而秋闱得上省城,又感踌躇了。
   黄子春乃另打主意,入山砍竹伐木,沿江运贩,年余,积赀数千金,他顺便买了许多书,自经、史以至方域舆图,捆载归来,又二三年省考举人,联捷成进士,以即用知县,分发湖南。
   以一个三考出身的乡下孩子,一旦做了官,真是个来自田间的读书人,自不适于宦海风云。
   子春本性沉毅,不好交往,平日枕葄(zuò)群书,只知道要持志刚大,却不知道官场里逢迎阿好,瞒上压下的一套,这般龌龊。
   道咸间,号称承平,州县初宦,以嗫嚅趑趄为谨慎有礼。子春布衣青鞋,不改儒素,非时不干谒上官,同僚们笑他是土包子,上官也瞧他不起,但进士出身外放的知县,素来称做“虎头班”,只好姑予优容。年余,委他署理会同县,不数月,又调同省,委充发审委员,清理积案,子春倒不以荣枯得失萦心,从容听讼。
   某寺和乡民争产,寺里主僧很富,平常欺压良善,和官绅又素有来往,一纸方入公门,赇请便络绎于道,子春一讯,洞知情伪。
   次日,自藩司(布政司)以下,替和尚讲情的函件,便有七八封,子春升座,传和尚来,把所收函件摆在公案上,一封信打屁股二百板,直把那和尚打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柴,将系争田产,断归乡民。
   上官们以他这种作风,在省垣里也碍眼,便反把他委署绥宁知县。
   绥宁地方小,民风强悍,子春以威为治,禁绝胥吏,扶持良弱,自己在衙门中,每天青菜豆腐下饭,时常短衣草鞋下乡,二年之间,从不休息,而强梁宵小,也绝迹县境。
   洪秀全金田起兵,绥宁本和广西交界,境内反而清静,上官忌厌子春的介直,故意使他为难,派兵数百人到县防贼,向县官索饷,子春给他叫闹得受不住,便具了一文请撤兵,并另函禀告,略云:
   绥宁非寇冲,不足烦兵,今遣兵,徒困县令;令守土官,死于贼有名,死于兵则不可……
   不久,长沙被围,兵饷未发,子春便宜行事,拨帑发饷,事平后请抵,竟不获准,又把他调署衡阳,子春愤极,称病告辞,藩司把他留下促办交代,遂留长沙。
   咸丰八年(公元一八五八年)间,东南已大乱,疆吏也感到媕娿(ān'ē,不能决定的样子)取容的禄蠹们,不足担当繁剧,稍求贤才廉能之士。
   曾国藩时以侍郎在衡湘间督办团练,听说有个黄淳熙是个好官,召见之下,认他是个有良心的读书人,到九江后即函招他,拟叫他带兵,有人嫉妒他,说他颇任性,遂没有下文,子春是不屑委曲求全的,一夕不辞竟去,所带赀斧无多,卖了行李再回到湖南。
   湖南巡抚骆秉章幕里,有个左师爷,便是以后建功封侯的左宗棠,在骆幕中,有“左都御史”之称,着实得到骆的信任,他向骆建议:“要广用奇人能吏,填补府县空缺。”
   那时,湘乡功名甚著,文职武官二品以上的近千家,声势豪赫,而且地大民富,知县人选颇难。骆秉章因左师爷之言,拟起用黄子春,他想读书人不能随便的,便亲自登门去请他,子春忖着湘乡是不易治理的,谨谢不敢。
   次日,抚辕(巡抚衙门)信去,藩司牌出:“湘乡知县派黄淳熙署理。”一般候补府县皆大惊讶,相顾道:“这个赋闲了六年的书呆子,院和司里何以偏看上了他?”
   子春感骆公谦恭下士,但以湘乡士民强弱悬绝,多讼难治,奸宄靠山皆托大族强贵有力人家,知县是不容易做的。他赴任之前,上书院司道府,表面上是“禀谢”、“辞行”,字里行间,明白表示要不惜牺牲一切来对付恶势力。
   这个消息透了出去,县中豪强传观,无不动容切齿,素常知道子春是个倔强脾气,敢作敢为,骆抚台亲自请他出来的人,至少“上任三把火”是有的,遂转相告语,且避他的风头。
   子春到任的前夜,出城去的七八十人,稍知自好的也杜门自饬,不敢妄干词讼了。
   两月之后,威化大行,听讼专以摧折奸猾为主,不问是何爵秩,有罪便收押起来,大户豪门闻而悚息,小百姓颂为神明。每月巡于四乡,骑匹马,尽屏仪从,随身仅两个干仆而已。乡里人传言“官来了!”细行不检的人听到了,便躲起恐给他碰见。
   他虽以“抑强扶弱”为政,但还是秉公守法,湘乡有个贫户和大姓王氏兴讼,一般人认为王家碰着这个强项令,必败无疑。王家也惴惴不安,硬着头皮去应讯,一讯之下,王家理直却胜诉了。
   又有傅、刘两家争某山数百年的一个坟墓,打官司也打了近百年。子春到任,两姓又来告了,子春当堂命两姓族人,写出坟中男女姓名来,并告如开坟勘验不符,便要治罪,两姓相顾不敢应,遂饬具结了案。
   子春于师友间,极醇谨有礼,对显贵避之惟恐不速,尤其讨厌官僚气派,遇到这种场合,每瞠目而视,有人问藩司:“黄子春官声好得很,方伯是否见过?”
   藩司道:“黄令官声好,得之耳闻;他那兀傲呢,却见之于当面。"
   有人告诉子春,子春听了也好笑。
   论史者谓:前清道、咸之政,敝自州郡,弄得“法玩盗长,上庸下困”。子春之矫矫独造,说来也很平常,他只是以勤节自励,忍人所不能忍,所以能够绝去顾念,独行其志;同时,对于是非真伪分辨得很清楚,不阿好,不曲从,切切实实尽了勤政爱民的责任而已。
   湘乡地袤数百里,每年丁粮开征,豪吏巧胥代贫户缴纳,取息往往超过数十倍,良儒者往往破产,但做官的却觉到便利。
   子春到任后,叫老百姓自己完税,粮房里书办叩头力争:说是老百姓和官不是父子,而且做父子的也有牵累父母的,他时如果给百姓拖欠了,做官的便受其累,一辈子也还不清了。子春却不置理,召集全县吏役数百人,每人由县里发给公费,妄取民间一文钱,立行杖死。由是,吏民大悦,但在子春丁忧解官后,这制度又给后任的取消了,尽复其旧。
   骆秉章对子春很有认识,他认为一个百里侯,不足以展其才,那时鄱阳大乱,无法归葬其父,骆便留他在长沙练勇,墨绖 (dié,古代丧服的麻带子)从戎。
   太平军围宝庆时,子春奉命率部驰往解围。李续宜自湖北来援,各将轻视续宜,多存观望,子春独和续宜论兵。不久敌溃,各将又不肯追,子春怒,独带兵前进,论功以知府用,规复宜章、桂阳二县后,奏保道员,但自以为书生不足论兵,意常不乐,颇想休致,为了骆秉章知遇,犹豫未决。
   咸丰季年,四川土寇大起,用兵年余,剿抚都没办法,其时苏杭又陷,三江、两湖粮糈饷项都仰给于川省,清廷闻变震恐,命骆秉章入川督剿,诸将中只有子春及刘岳昭随着。到荆州后岳昭又给留住,遂只子春部众作先驱,从骆前往。
   顺庆围急,又由万县驰往,以三千人,在定远各处,败寇三万,破二千余垒,擒斩万数,一时声名大震。
   子春带兵,长于乘胜追逐,敢深入,遇敌即战,日夜行军,出敌不意,一战丧胆。至是见余寇南奔,想乘破竹之势,平定地方,轻军突进,沿途向老百姓查问寇踪,踊跃驰击,但土寇地形熟悉,设伏以待。
   一日,子春带百余骑进至二郎场,遇寇迫战,寇败之后,反分两路爬上山去,子春猛悟中伏,急整队准备突击,那些土寇把他围了起来,并阻断子春后队援军。
   子春跃马横刀,想冲出重围,不幸连人带马,陷入泥淖,与麾下百余人同时战死。后援部队二千余人,虽被围住,却能结营固守,杀马为食,土寇见攻不下,又怕楚军声威,乘胜远引,骆秉章派人收集,终用以平蜀,这一支部众,便是子春训练出来的。子春自己认为兵事非其所长,只因对骆知遇之感,勉从行阵,终以身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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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时间:2006-10-09  
   画坛怪杰
   ——谢颖苏之画与其人
  
  连雅堂的《台湾诗乘》载:
   近代如谢琯樵、吕西村,皆有名艺苑。琯樵之画,西村之书,乡人士至今宝之。
   的确,在台湾的故家门第,谢琯樵的画和吕西村的书法,常常可看得到的。
   谢琯樵是福建诏安县人,名颖苏,号懒云,少年时便负奇气,又精于技击,善舞剑,尤喜谈兵,最喜欢养马。
   在台湾时,最初是在台南枋桥吴家,吴雪堂对他敬礼备至;以后来到台北,在艋舺青山宫住下,和当时大龙峒一般士大夫们交往,相处得很浃洽。他的字是学颜平原(真卿)、米海岳(芾)的,有人向他求学,莫不欣然答应,有时兴之所至,字之外还加给一幅画。他的画着墨无多,而布置井然,山水花卉,无不佳妙,所以求者日多。
   但他有个怪癖,对于富贾市伧,任凭如何请求,他认为不配懂字画的,始终弗应。有某巨公请他画扇面,托县令致意,他把眼一翻说:“他拿势压我吗?”
   不画。
   还有更怪的,便是他作书或画时,不许人在旁边看他挥毫,先把窗户关得紧紧的,密得不见日光,另把小纸条搓卷成一个捻子,蘸了油点上,照着来画。有时,为了刺激灵感,把袜子脱掉,叫随侍小僮,狂搔脚心,搔到奇痒处,至于不可遏抑的时候,他的灵感便汩汩而来,瞑目摇头,若甚得意,提笔一挥,不论是字是画,莫不妙到毫颠。
   所作以墨竹最佳;偶尔画大桃,每关起门来,把纸绢在床上铺好,脱下裤子,将屁股在颜料上一坐,狂跳数步,就纸绢上一印,便是一只大桃,再用毛笔随所印的轮廓加意勾勒一番,增上枝叶,一幅桃便这样地画成了,他自谓这是“任天不任人之笔”。
   他题画的诗,尤清隽绝俗,如《题竹》云:
   榕坛风月本双清,十笏茆斋构竹成。添写筼筜千万个,夜深同听此秋声。
  《题菊》云:
   半生落拓寄人篱,剩得秋心只自知。莫笑管城花事澹,笔头还有傲霜枝。
  晋江吴肃堂(鲁)说他:
  笔力沉雄,蔚然深秀,书卷气溢于毫纸间。
  这话确是真实不虚。
  在台不久,又回到故乡去。他自己把檀香木雕个小棺材,另外刻个自己形象的小木偶,按寒暑制衣冠,穿在木偶上,然后装在棺材里,再把它钉上,拍手大笑道:“好了!好了!大事完了! ”
   人以为狂。
   后参林刚愍戎幕,太平军汪海洋部入漳,林军苦战失败,谢琯樵和林刚愍同被絷,汪海洋叫他投顺,琯樵把太平军奚落一番,不屈而终。
   到太平军远走,他的朋友苏某找他的遗骸,不得,便把他的小木偶和木棺材同他生前衣冠,一起下葬。林琴南对他的画,最为钦服,在琯樵所画《墨兰扇页》题识云:
   琯樵足不出闽疆,书画之妙,乃无知者,闽士之不善为名,在古已然,小子后生,展读遗笔,不期汗出如濯也。
   足见其倾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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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时间:2006-10-09  
   力抗日寇保台湾
   ——孙幼唐夫妇死事纪实
  
   有记前甲午战役日兵犯台时,孙开华的子和媳奋勇杀敌,悲壮殉难事,略谓:
   孙武壮公(开华)子幼华,恂恂如书生,光绪廿一年(公元一八九五年),日兵入台,公子募壮士与战,死于三貂岭。妻林氏,散家财招募一军,为夫报仇,卒死于阵。
   按:孙开华,字赓唐,湖南人,咸、同之间,跟鲍超转战大江南北。光绪十年,法军侵台,孙开华守淡水,诱法军登陆,三战三胜,把法军打得落花流水,不敢再犯。
   他以战绩擢任福建陆路提督,光绪十九年病死于淡水。他的长子名道元,字幼唐,作“幼华”或“子堂”者均误,其弟即辛亥(宣统三年,公元一九一一年)闽省光复时任福建都督的孙道仁。幼唐的夫人为张秀容,并不姓林,是张树声从弟之女,也算将门有种,夫妇刚肠烈魄,临难不苟,前后六十余年,姓字将泯,因不嫌复述,特为详记,以阐潜德幽光。
   孙开华死之前一年即甲午,中日战事便起。
   幼唐那时在台守制,自念身是名将之后,在乱纷纷的当时,不由他不感愤奋发,他是在淡水长大的,带点湖南腔的闽南话,便从他的喉咙里迸出来了。他慷慨地对当地民众宣称:“国家土地,岂能轻易地以尺寸与人?台湾虽孤悬海外,但北通上海,南接广州,屏蔽南洋各岛,为国家必守之地,况物产丰,鱼盐充牣(rèn,盈满),更富天然之利,本人虽非台籍,但生于斯食于斯,又随宦于斯……愿与大家共同死抗。……”
   这样地不断奔走呼号,激励忠义,首先毁家置军械,训练义军,被推为义军首领,俞恪士之《台湾八日记》中所称“土勇二十余营,愿杀贼者群起……具征义愤之忱”,即指此。
   幼唐有个老管家,名叫杨明禄,劝他说:“老大人去世未久,少爷宜自保重! ”
   “今天的事,是所以慰先人在天之灵,我是将门之后,又岂能做顺民?”幼唐说。
   后日兵犯三貂岭,他与吴国华部并力合击,敌人损失甚重,其后敌军续到,众寡力殊,装备不够,苦战两昼夜,被围数重,幼唐见所部伤亡殆尽,大叫道:“吾力已尽,可以见吾父于地下了!”
   怒马陷阵而死。
   孙幼唐的夫人张秀容死事,《台战实纪》中,把她和刘永福大将军之女公子同列。据说:
   刘大将军之女公子,运筹决胜,绰有家风。大将军嫌其妇女,不许独将一军,令与张夫人同营,扎住旗后……
   《樊山老人诗》纪台事,也提到刘永福将军有女善战,“英姿飒爽,饶有奇气”,可惜没提到张夫人。按刘永福于光绪二十年秋,以南澳镇总兵帮办台湾军务,唐景崧叫他守台南,驻营三块厝,后移凤山县属之旗后,与实纪所云相符。
   原来张夫人于幼唐战死之后,带了二子,并乳媪周张氏,由杨明禄护送到南部去,那时日兵已到新竹,各地纷组义军,张夫人痛夫惨烈,锐意报仇,尽散余财,招募死士。那老仆杨明禄,又劝她抚孤存祀,张夫人说:“抚孤存祀固是要紧,弃义忘仇又怎么可以,夫死义不独生,孤子宜有寄托!”
   她有个胞姊,名义容,住居苏州,她便叫杨明禄带她亲生二子并乳媪周张氏,护送到苏州,请她姐姐照应,并写就《托孤书》交他们带去,上面写道:
  愚妹秀容沥血上书,义容贤姊妆次:
   敬恳者,愚妹生命不辰,痛先夫之殉难,悲惨何可胜言,本欲舍却残躯从先夫于地下,细思夫仇未报,嗣续萦怀,死亦尚余无穷之恨。况张孙两姓,世代簪缨,将门之后,焉有弃仇不报之理?且先夫为国为民而尽节,愚妹又安敢弃义而忘仇?虽不敢效邵姬之风,惟有竭愚诚而尽苦志。刻已素服从军,招集先夫旧部,并招新勇数营,誓除倭寇,以雪夫仇。惟是兵凶战危,事机难卜,古云:百行以孝为先,其最者莫如存嗣以继夫宗。今命老仆杨明禄,乳媪周张氏,契两豚儿来苏,到日,望姊念骨肉之情,同怀之义,妥为看顾,使先夫宗嗣有存,不独愚妹感激难忘,即孙氏殁存均皆感佩!愚妹他日若能遂志,扫尽倭氛,夫仇报复,则母子重逢或当有日;倘其力不从心,惟有付之一死,以继先夫之志!于本月十八日,已身临行伍,与众誓师,劳苦相加,百端交迫。语云:成败由天,凡事只管尽其人力。泣血临书,欲言不尽。闰月二十日。
   这封书真是一字一泪,悱侧壮烈,兼而有之。仆媪挈子去后,嘉义已陷,二十五日倭舰攻旗后炮台,守台是刘永福的儿子刘成良,刘小姐、张夫人都不眠不休和日兵死拼。
   奸民引日兵由僻径登岸,突入大营,还相持两日,成良乘间冲出,刘小姐和张夫人在伤亡枕藉中,相继殉难。
   到了九月初二,大势已去,刘永福、成良父子与部将陈树南、柯壬贵并幕友数人,上了爹利士船,烈骸也没有踪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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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时间:2006-10-09  
引用

还有更怪的,便是他作书或画时,不许人在旁边看他挥毫,先把窗户关得紧紧的,密得不见日光,另把小纸条搓卷成一个捻子,蘸了油点上,照着来画。有时,为了刺激灵感,把袜子脱掉,叫随侍小僮,狂搔脚心,搔到奇痒处,至于不可遏抑的时候,他的灵感便汩汩而来,瞑目摇头,若甚得意,提笔一挥,不论是字是画,莫不妙到毫颠。
   所作以墨竹最佳;偶尔画大桃,每关起门来,把纸绢在床上铺好,脱下裤子,将屁股在颜料上一坐,狂跳数步,就纸绢上一印,便是一只大桃,再用毛笔随所印的轮廓加意勾勒一番,增上枝叶,一幅桃便这样地画成了,他自谓这是“任天不任人之笔”。


哈哈!!!看一遍乐一次。第二段想起了流氓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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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时间:2006-10-10  
   博贯中西
   ——记天目山樵
  
   光绪中叶,番禺县陈沣,南汇县张文虎,同是硕果仅存的朴学大师,均能致力天文、地理、乐律、算术,并为骈、散古文、诗、词、曲无所不通的“通儒”。这两位大师,身历道、咸、同、光四期,承受了乾、嘉以来朴学的家法,而无门户之见,尤难能可贵!
   不过,陈兰甫(沣)先生,主讲过“学海堂”、“菊坡精舍”,门生弟子满天下,一部《东塾读书记》,也是早已脍炙人口,而知张文虎的则较少了。
   张文虎,字孟彪,又字啸山,自号“天目山樵”,进了秀才之后,便厌弃帖括之学,博览群书,孜孜地深造精研,对宦情世事,绝不萦诸胸臆,在金山钱家,一住便住了三十年,校勘《艺海珠尘》和《守山阁丛书》,凡数百种。
   钱家兄弟两人,长名熙辅,字鼎卿;次名熙祚,字锡之,又号雪枝。鼎卿的丈人吴省兰,刊《艺海珠尘》,至八集便死了,鼎卿续成二集,锡之刊写《山阁丛书》,及《指海珠丛别录》,都是延聘孟彪代他校勘,一时称为善本,对于搜罗文献,贡献尤多。
   阮芸台(元)太傅,在粤设“学海堂”,在浙设“诂经精舍”,嘉惠士林不浅。孟彪是阮太傅的门下,其时胡竹村创东山书院,陈硕甫(奂)、汪久也(远孙)诸老师宿儒,孟彪和他们也都在师友之间,切磋既久,所以成就甚大。
   在中年以后,他到了上海,和李善兰、容闳交往,因此得交当时英美旅华学者艾约瑟诸人。
   容闳,字纯甫,毕业美国耶鲁大学,返国后,任江苏抚署译员。
   李善兰,字壬叔,号秋纫,训诂词章之外,对算学尤为用心,自称不让西人。同治间,担任同文馆算术总教习,孟彪有《送李壬叔入同文馆》诗云:
   西法流传逐渐新,借根对数已称神;
   一从罗密书翻后,又使前贤叹积新(自注:《代微积拾级》,美利坚罗密士所著)。
  
   律度量衡事本连,谁从墨翟溯遗编?
   成书细译胡威士,机器无如重学先(自注:英吉利胡威士,著《重学》十七卷)。
   孟彪本来是深通天文算学的,于西洋科学,已经从书本上得到了解,又加以近世的见闻,遂成就了博学闳识的算学家。和容纯甫交游,更成了以中国通儒而醉心西学的第一人。
   同治以后,曾国藩提倡西学,除了容纯甫、李壬叔两人之外,该还是受张孟彪的影响为多。李、张二人,为湘乡幕府中有数人物,薛福成的《庸盦文集》所述《曾文正公幕府宾客》一文,把二人列入“朴学”类人物,因为惟有他这样文章经术,才能动曾氏之听的。
   自魏默深(源)主张“师夷之长技以制夷”之说,徐继畲、何秋涛等亦各有著述,以提醒国人。
   同治二年(公元一八六三年),李鸿章致书曾国藩、曾国荃,陈述西洋“船坚炮利”,说:
   中土若于此加意,百年之后,长可自立,祈师门一倡率之。
   这个“模仿西法”政策,经曾李之积极提倡,“广方言馆”继“同文馆”而设于上海敬业书院地址(后移于江南制造局),译书风气大盛,据说张孟彪即当经担任该馆的分教习,教过算学与词章。
   同治九年,曾国藩奏请派幼童出洋留学,学生即唐绍仪、詹天佑等三十三人,由容纯甫率领出国。在这个“洋务运动”时间,张孟彪和李壬叔等自算是当时的“开明人物”了。
   孟彪虽以国学通儒而醉心西学,成为博贯中西的第一人,但年纪虽老,做人却不古板,诗词更饶风趣,他有《黄莺儿》词四阕,写南北大道上客店所见的走唱姑娘,词云:
   南北路迢迢,况严冬冰雪交,愁中忽见桃花笑,眉儿黛描,脸儿粉调,半日红袖琵琶抱,髻双挑,婷婷袅袅,个个翠苗条。
   含笑入帘来,坐斜签一字排,四条弦上声声嗳,诉风情几回,劝村酤几杯!行云流水卿休恠,猛徘徊,苍生此辈,沦落尽堪哀。
   幼子识春风,问何曾习女红,贪财薄俗钱刀重,巫山者峰,巫山那峰?旗亭驿馆年华送,太匆匆,红颜如梦,转瞬又缝穷。
   旅馆正无聊,喜征车暂息劳,酒星入座花星照,高歌恁高,豪情恁豪?花春入酒寒威扫,醉酡躺,绳床一觉,明日马蹄遥。
  他并写有序:
   自阴平而北,一客入店,挟瑟者盈门。其齿自十一、二至十七、八而止,靡靡之香,不俟客命,缠头赏数十青蚨,笑盈颦矣。稍长则以缝穷市,鹄面鸠形,饰以浓脂厚粉,车夫奴子视为温柔乡,其为士者笑之,恶知即向之挟瑟来者也。
  他所撰楹联尤隽爽,如唐伯虎祠云:
  身后是非,盲女村翁多乱说;
  眼前热闹,解元才子几文钱。
  弥勒殿云:
  咦,个中人这般快活;
  唉,门外汉适从何来。
  
  皆极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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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时间:2006-10-10  
   夜奔
   ——杨鼎来与查畹香
  
   姑苏查畹香,别署“紫云内史”,是同、光间一个才女,嫁于潘(潘祖同),奔于杨(杨鼎来),淮阴好事者,戏称为“汤夫人”,谓其半潘半杨也。在当时,妇人再醮(jiào,嫁),且出之缙绅之家,自被认为“丑事”了。此事似有人谈过,但出人之处颇多。
   山阳杨鼎来,字小匡,是清末江北才子,其父也是个名孝廉,为八股文名手,任“苏州教官”。鼎来随父在任,少年劬读,才名籍甚,不特文章做得好,便拳棒技击,也弄得异常纯熟。这时有一家海盐查姓,流寓苏州,住在学宫附近,查翁和杨教官原是同年至契,两家望门衡宇,家眷自然时相来往。
   查畹香幼小聪明,十三四便解吟咏,查翁视同掌珠,闺中诗课,真是好句如珠。杨鼎来对她十分爱慕,只是畹香自幼受了潘家的聘,所以虽是相逢未嫁,到底罗敷有夫,彼此间诗简酬和,不无暗通款曲,终不免越礼犯份,两家长辈还以为他们只不过文字商量,也不作十分防范。
   鼎来料定查女婚事,是挽回不转了,但男女相悦,怜才要比慕色为深入,终是不能斩断情丝,只有设法攀上潘家,将来或有见面机会。
  恰巧潘家老侍郎致仕回籍:他的儿子潘祖蔭,由鼎甲开坊,已是位居卿贰,侄儿潘祖同便是畹香的未婚丈夫,也已联捷入了词馆,一门鼎盛,老侍郎素称爱才,杨鼎来文名本传吴下,自然也有所闻。鼎来向父亲商议,要执赘潘翁门下,投了帖子,相见之下,潘翁看他博学能文,极口赞誉,还同他子侄称道不迭。
   过了年余,畹香已于归潘家,鼎来也娶了彭氏,彭家服官京师,鼎来借着馆甥为名,便北上读书,常到潘家走动。潘翁这时恰在京就养,诸老辈“蝶园”小集,每也邀鼎来戴酒赏花,随同唱和,偶与畹香见面,只是略事寒暄,也不能动什么妄念。
   几年间,鼎来倒很规矩,中过副榜,又中正榜。偏是时畹香的丈夫潘祖同,因科场案犯了严谴,革职遣戍,连累了从弟伯寅,以编修降调。潘翁以望七高年,突遭此祸,老怀伊郁,常邀鼎来到家闲谈遣闷。
   那查畹香梦断刀环,伤心已极,鼎来自不免借端安慰,厚结婢媪,穿房入室,渐渐旧情复燃。潘翁生性浑厚,也料不到他们之间会生暧昧,编修公又正在力图开复,努力功名,闲下来还要品评金石,考订诗文,帷房隐事他更管不着了。鼎来益发无所忌惮,和畹香踪迹愈密,几于每日必到。
   俄而,军台传来噩耗,说祖同殁于戍所,征人不返,归骨无期,畹香念自己已成孀妇,缘尽三生,虽是麻衣如雪,却不十分哀恸悲戚,每日尽盼着鼎来到来,郎有心妾有意,孽缘相触,便了下这相思夙债。
   潘家道他上下,渐觉得二人形迹有些蹊跷,烦言啧啧。二人正在热恋,也顾不得许多,还是朝朝见面。不料几首秘密投递的诗篇,不知怎的却流入潘翁眼里,潘翁看了大怒,便借了他故,拒绝鼎来再上他的门。
   鼎来这时见东窗事发,好没意思,又一心惦念着畹香,便一不做,二不休,夤夜逾墙相晤,要仿“昆仑夜盗红绡”的故事,叫畹香随他出走。畹香初以人言可畏,并且夜奔也不是事,最终却不过,便约定次日在西直门等候。当夜便把自己金珠饰物,交了鼎来。到了次日,畹香趁着家人不备,乔扮男装,溜了出来,在西直门和鼎来见面,二人遂并骑叠股,出了北京城,向天津杨柳青进发。
   潘家不见了三少奶奶,知道有异,再找到鼎来下脚之地,也已鸿飞冥冥,便料定相偕出走,急派了五个壮健的家人追去,要抓着了双双置之死地。
   不半日工夫,果给追上了,那鼎来本有一身武艺,五个家人一个个都被打得头破眼青,负伤逃回。他两人便从容地上了海船,逍遥南下,回到山阳故里。潘家以家丑不外扬,便称三少奶奶暴病亡故,掩盖了事。
   鼎来和畹香双飞双宿,如胶投漆,原配彭氏见木已成舟,也不和她争夕,二人甜蜜厮守,一切家政纷纭,倒推给彭氏一人去料理。
   翌年会试又届,鼎来要北上礼闱,畹香虑到潘家不肯罢休,劝他不要赴京,以免遭人暗算。鼎来道:“我官可以不做,功名却不能不赶,凭他们有什么力量,难说他们又愿自己掏臭?”
   摒挡行囊,克期启发。畹香写了一首诗送行:
   淮水清清江水浑,安排行李送王孙。明年三月桃花浪,君唱传胪妾倚门。
   鼎来到达部门,探得潘翁父子,果然不忘此事,把他名字遍告了同乡故旧。同列听了,无不愤愤不平,说这种人绝不能让他得意,会试时不论谁人,遇着杨鼎来卷子,即行撤换。大家记着,特别留意,莫使他混过。
   谁知发出榜来,鼎来却高高地中在第九名,因为前十本卷子, 已呈御览,不便更易,大家便想在殿试时着实抑置。鼎来平日写的一笔南宫(米芾)字体,京中大老都识了的,鼎来料定非变不可,却换了欧阳率更(询)的笔意。
   果然,众考官对写米字的,认真细察,却又将鼎来的卷子,羼(chàn,搀杂)入十本前列,仍旧取了二甲第三,众人白瞪了眼!总算朝考时,硬将他贬做三等,用了工部主事。鼎来大言道:“文章有价,阴隙无凭。我不稀罕这六品小京官,我要款段出都门了,潘老头其如予何?”
   遂又翩然南返,仍度其温柔生活。
   山阳是淮安属县,本没有通儒硕彦,鼎来文章不误,居然得第而归,淮人都奉他为师,羔雁盈门,应接不暇。他又在淮河附近,筑了几间精舍,图书笔砚,还我本来,畹香也收了一些闺阁生徒,替她们讲解诗文。
   有时鼎来谈经敞席,问字停车,畹香也在里面绫障解围,纱帷授课,淮人不问前事,倒认为相如文君再世,只是背后偷把她唤做“汤夫人”,割了潘之半,凑上杨之旁,可算谑而兼虐。
   鼎来、畹香在家不出者二十余年,有人见过畹香,说她颧骨瘦削,人亦颀长,并不算为佳丽,粉颊上还有不少痘瘢,细如麻粒,只是一口银牙,声柔音腻,出口成章,丰韵令人倾倒,在鼎来眼里便更是不凡了。
   鼎来青毡终老,辜负天才,畹香终无所出,彭氏担了正室虚名,从无枕席之爱,当然也无从结子,五世进士的杨家,至鼎来便书香竟断了。
   畹香不及五十,一病不起,鼎来写一副挽联道:
  前世孽缘今世了;
  他生未卜此生休。
  畹香的女学生,做了一篇小传,替她解嘲,文云:
   再醮之礼,为国家所不禁,《唐书•烈女传》,且以能殉后夫,裒然冠首,盖以豫让众人国士之遇,各有不同也。吾国婚姻之道苦矣,迫于父母,困于媒妁,以不出闺阃为守礼,以不见裙屣为远嫌,南威西子之客,降而与籧篨戚施为伍,幽伤憔悴,伊郁以没,而说者劝称红颜薄命,呜呼,其知此中人固有难言之隐耶?吾师查先生,出身望族,幼即字吴县潘氏,既笄,奉父命归于潘,潘戍且死,先生毅然从淮安杨主政归,盖心之向杨者久矣,初以未敢抗父,故依潘于都,依潘不终,退而依杨,大夫亦行己意而已,若潘犹健在,先生又岂能毅然请行哉?天殆使之两美终也!主政以先生故,偕隐者廿余载,先生知主政深,主政报先生亦厚。先生生于某年月日,殁于某年月日,年四十有九……
   这篇小传,出于女子手笔,遣词拄义,已开清末女权运动的先河了。
   鼎来在畹香殡葬毕事后,茕茕独处,鳏目常醒,咄咄书空,百无聊俚,便摒挡家事,别了彭氏,孑身出游,不知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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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时间:2006-10-10  
  糖大王的起落
   ——王筱斋的繁华梦
  
   云南“弥勒”这个地方,是亚热带,产甘蔗,有蔗斯有糖,尤其稀贵的是有很净白的白糖、冰糖生产。远在百年左右,糖产不多,白糖、冰糖更少。
   王筱斋祖遗的地产蔗田很多,及长成,遂投身货殖,广种蔗田,精炼成糖,装箱包裹,以骡马运输出口,向长江沿岸各地倾销,这是光绪中叶的事。
   筱斋这种远图,终于成了功,长江一带,非他字号的糖不要,外糖销路,也受他影响,王家白糖独占了市场,遂被人号为“糖大王”。
   筱斋把每年赢余的钱,更用以扩充蔗田及糖厂,据说他所有蔗田,一个人步行三天还走不完,可见其广,并在每一通商码头设置分号,派亲信去管理,一时称为豪富,地方官都以接近他的“同庆丰号”为荣。
   有了钱,便要享受,要享受,当然在城市上好,于是他把家迁到省城去定居,弥勒交给他的弟弟去处理,筱斋不时加以指挥而已。
   省城的三牌坊,连绵有一里之遥,周围占地约六百亩。分置内外两院,外院作为同庆总号的执事住所及办公室,内院便是大王的住宅,真是三步一楼,七步一阁,花园之大,布置之佳,无可比拟。并在石龙坝自办一电灯厂,把亭台楼阁照得如琉璃世界之外,有余电力,能供给全市应用。
   前清贱商重文,筱斋钱是有了,到底还是个白丁,于是便捐了一个道台,并借此机会遨游南北,并东渡日本。不久在苏州以重金娶了两个绝色女子做姨太太,归滇时,曾在“留园”设宴做寿,用西餐待客,开了二千余份,有十分之五六被素昧生平的闲人揩了油去。
   他的日常生活,每日下午三时才起床,半夜三时才就寝,晨昏颠倒,有人说王家一门之所以白胖者除了吃得好之外,就是没有晒过太阳。
   他的姨太太们,要什么有什么,只是不准出大门一步,若想懂一点世事,也只有站在阳台上看看街景而已,所以“闲来无事打麻将”,恰可为他而咏了。
   筱斋更有洁癖,他坐的椅子,什么人都不能坐;跟家里人分案而食,他自己用金碗金筷,专人做菜,不容混杂,任何人手碰他的用具,他马上把它用火焚化。
   年老时,收了不少干女儿到他家,待如亲生,嫁时,每人陪赠地产房契,年节还有馈赠。筱斋不以贫富视人,一律平等看待,死时,哀声震半城,孝女盈街道。
   其后日本糖霸占中国市场,同庆丰管理不善,一蹶不振,政府组会整理其资产,其遗产仅余十之二三。有一军阀向他敲诈,献绿玉观音一座,始无事,子亦早死,姨太太们又各分飞。
   至清王朝坍塌,仅剩寡妇二人,每日抽大烟,厮守着冷落凄清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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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时间:2006-10-10  
mochow 写道
  能臣的处世之道
   ——胡林翼的安心法
  

  于胡林翼行谊志节均为纪实之语。
   胡林翼中举人时,年纪还很轻,便到南京去成婚,那时候他的岳父陶澍正做了“两江总督”,他便在岳父的督署内住下来。
   他在南京并不利用岳父作为今后政治上的靠山,也不对以后的出路计划布置,只是一天到晚迷溺于秦淮河的妓院里。妓院是销金窟,胡林翼的父亲虽是个由翰林外放的知府,但积聚的钱并不多,那点遗产不足应付他经常去千金买笑。
   他在没有钱可以乱花的时候,便向老丈人的账房取钱,账房先生因为他是总督的女婿,也不便多说些什么,只有一面照数付给,一面报告陶澍他的这位快婿在外面荒唐的情形。
   陶澍对于胡林翼以秦淮河为家的行为毫无反应,甚至要账房在胡林翼以后取钱时如数付给,不必过问他的用途。
   在南京荒唐了一年,恰恰用掉了陶澍一万两白银,陶澍并不肉痛,但丈母娘却又肉痛丈夫的钱,又肉痛女儿的被分肥,更愤慨着女婿的没出息。她不免向老丈夫叽咕,老丈夫却完全站在女婿一边,对太太说:“他现在还年轻得很,让他多玩玩吧。将来他即使想玩也没有心绪和时间了。你也不必为他的前途担心,他将 来的成就,还在我以上呢!”



hoho, 这个安心法,我喜欢。
多好的岳父啊。怎么找到的这样的好岳父。
羡慕啊,人和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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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时间:2006-10-10  
buaawhl 写道

hoho, 这个安心法,我喜欢。
多好的岳父啊。怎么找到的这样的好岳父。
羡慕啊,人和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想来陶澍是男人们心中理想的岳父,而芸娘则可能是理想的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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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时间:2006-10-10  
mochow 写道
buaawhl 写道

hoho, 这个安心法,我喜欢。
多好的岳父啊。怎么找到的这样的好岳父。
羡慕啊,人和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想来陶澍是男人们心中理想的岳父,而芸娘则可能是理想的妻子了。


陶澍是比较理想了。只是给了一年钱,就不给了。一直给下去,就更理想了。

芸娘,不知其人也。搜索了一下。
http://book.sina.com.cn/nzt/liv/qizongai/62.shtml

引用

将《浮生六记》译成英文版的林语堂说,芸娘是中国文学中最可爱的女人。
芸娘之所以为人称道,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实在太大度了,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绞尽脑汁想给沈复纳一个妾,而且要求还很高,美而有韵。
在两人生活水平只是温饱的情况下,芸娘竟主动考虑沈复的其他需求


这个比较诡异。
芸娘的倾向有些值得怀疑。或者就是不堪沈复的男子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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