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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读德鲁克之三:旁观与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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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旁观与偷窥

德鲁克自称是社会生态学家,是喧嚣社会的旁观者,这是一个相当高的自我评价。
旁观和偷窥,有很多相似之处:都厌倦了阳光下的做秀,渴望了解夜幕下的真实;都需要精良的技术、冷静的头脑和出世的心态;都需要在黑暗中深自缄默,禹禹独行。尤其重要的,旁观和偷窥的最终目的,都是见人之所未见。
德鲁克偷窥的对象是什么,这个问题出乎意料地难以回答。在德鲁克著作中,充斥了公司、组织、社会、知识工作者、企业家、未来、决策、创新、管理等概念。但是德鲁克最关心的,似乎并不是这些,在给他自己最喜欢的“旁观者”作序时写到:
引用

从我写第一本书开始(大约是50年前)至今,我所写的一切无不强调人的多变、多元,以及独特之处。
《旁观者》这本书是为我自己而作。然而这是一本有关“人”的书,不是以我自己为主题。

“社会科学”是无法传达出一个社会的内涵、风味以及现实的,正如光靠度量衡是无法说清一个人的长相与举止;同理,一张彩色照片拍得再好,也无法传达夏日亲身倘祥在绿色山丘的感觉。只有“社会图像”中的人物才能反映出社会的相貌。

社会终究是由许许多多的个人和他们的故事组合而成的。

德鲁克感兴趣的,是抽象意义上的人。悲天悯人的终极关怀,基本上是所有大师的招牌动作。斤斤计较于一己得失,视野不离身边三尺,就算目光如炬,也看不了多远。

“旁观者”偷窥了许多名人。德鲁克早就用不着靠贩卖名人隐私来养家糊口,正相反,因为旁观者,这些名人的名望才更长久。关注名人,只因为他们是人,又恰巧生活在德鲁克身边,在他视线所及的世界中悲喜浮沉。
德鲁克关注组织,因为人是组织的。关注的重点,是组织的责任。个人在组织中如何自我管理、自我发展,这是组织对个人的责任。组织为社会做出了什么贡献,这是组织的社会责任。
德鲁克关注社会,因为人是社会的、组织是社会的。关注的重点,是社会的责任,是社会对人、对组织的责任。
旁观者需要尽可能地超越尘世趣味,爱因斯坦说:
引用

当我还是一个相当早熟的少年的时候,我就已经深切意识到,大多数人终生无休止地追逐的那些希望和努力是毫无价值的。

旁观者大多孤独,尼采说:
引用

我需要孤独,就是说我需要恢复,需要回到我自己,回到自由的、轻扬的、爽朗的空气之呼吸。

德鲁克在14岁生日前的一个星期,惊觉自己已经成为一个旁观者。他在参加奥地利共和日游行的时候,突然脱离队伍,转身回家。德鲁克很是得意地写道:
引用

此时此刻,我觉得格外孤寂,渴望加入他们之中,同时却有一种飘飘然的快乐,以及无法形诸于言的得意…
我终于发现我不属于那一群人…
我发现自己是个旁观者。我们这种人天生如此,而非后天刻意培养出来的

每次看到这句话,总联想起钱钟书的名言:
引用

我们在创作中,想象力常常贫薄可怜,而一到回忆时,不论是几天还是几十年前、是自己还是旁人的事,想象力忽然丰富得可惊可喜以致可怕。

前半部分失之千里,后半部分差之毫厘,圣明如德鲁克老先生,也未能免俗啊。

偷窥总是伴随着爆料,越是猛料越要放在头版头条。在信息泛滥的时代,旁观者所思所想,如果真的藏之名山,如何传之其人呢。偷窥者一般自称是摄影家,自信一点的升级为艺术家,德鲁克自己喜欢的封号是作家,他也的确是一个高产的作家。

听听一个资深的旁观人士,对自己旁观心得的归纳吧。德鲁克在“我认为我最重要的贡献是什么”中说:
引用

早在60年前,我就认识到管理已经成为组织社会的基本器官和功能;
管理不仅是企业管理,而且是所有现代社会机构的管理器官,尽管管理一开始将注意力放在企业上;
我创建了管理这门学科;
我围绕着人与权力、价值观、结构和方式来研究这一学科;尤其是围绕着责任。管理学科真正把管理当作一门综合艺术来对待。

此段话源于那国毅博士2000年9月在美国德鲁克档案馆的发现,据说原文打印在德鲁克的私人信笺上,并有亲笔签名。
认识自己总是困难的,写在信笺边上的自我评价,可能是德鲁克一时兴致,在深思熟虑之前打的一个草稿。把德鲁克的贡献,仅仅局限在管理范畴,难免小看了这个大师中的大师。
德鲁克的文字激情四溢,39本书籍,也没有构建出严密的理论体系。德鲁克的贡献究竟在哪里,究竟应该如何理解他的思想,给后人的确留下了太多的误读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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