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证人：音乐超师

音乐超师

    音乐超师，假定他偶作移步的话，就在两根柱子上走路。它们不着急，但稳稳地支撑着他。这还真有点儿得支撑的呢。柱子停步的地方长出了一座庙宇，同时崇拜者立即到场．他扬起指挥棒，全场肃静下来，于是空中充满了他的持重的手势。崇拜者沉沉静默，祟拜者深思冥想，崇拜者揣摩他的手势。

    在自身的伟大作幕间休息时，音乐超师便进食盐渍鲟鱼卵。时间很紧，他马上会再摆起姿势来。但不论做什么他都不是独自一人，有许多人围着他，观看只有他才配的盐渍鲟鱼卵。音乐超师按旋律打饱嗝儿。

    音乐超师威风凛凛地周游世界，人们为他排除了所有的石头，甚至山脉和海洋。他独自一人坐在他的专厢里，门徒们脱帽站在过道上，与此同时他把总谱摊在自己眼前，用遒劲用力的笔画标出只有他才有权标出的标记，而外边的人在每笔每画间都肃然起敬地额抖着。他一起身，火车就停下；他还未坐下，火车就绝不开动；他不同意停的地方，火车就不停，不过火车也会停在野外以取悦于他。

    音乐超师在每座庙里都留下一个女人。她象在旧时代那样静候着他。那里她坐着，坐着，她全是他的，孩子、皮肤跟头发都是。不见得过了许多年，他踏在他的柱上回来了，她便敬畏得浑身酥软，祈祷着站在他人中。。他看见她，但现在还不是认出她的时候，谁既已经待了整整一个永恒，她自然可以再忍耐一会儿。但是看啊！看啊！突然他朝她点点头，在所有人中他偏偏朝她点了点头，为这点头她可以赴汤蹈火。

    音乐超师知道他寿命长并且确知他的岁数。如果他对自己的演奏格外满意，他就举行庆祝会，在此会上他人也可以坐一坐、喝一喝，但他喝的总不一样。这时他微笑着——他从没大笑过——并让所有在场的人一个—个地到他跟前去一下。“把手伸出来”，他命令道，随后他内行地察看手纹。他告诉对方多么年轻就得死，他示意下一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