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证人：缺陷姑娘

缺陷姑娘

    缺陷姑娘持续不断地检查自己并老是查获新的缺陷。她对她的皮肤吹毛求疵，她把自己跟它关在一起，而每次决定要加工的总不超过一个很小的皮区。这一皮区，她用放大镜和镊子加以检查，她瞧着、戳着，并在同一皮点一再试上好几次，因为首次检查时显得完好无损之处，下一次时就已证明是有缺陷的。当初她开始这一切时——那是在经受了一番沉重的失望之后——她并不知道自已有那么多疵点。现在，她浑身都已布满了可还远不知道所有的疵点，一经发现了的，她就牢记住，轮到它时，她再次加以严密的检查。

    缺陷姑娘辛辛苦苦地背着关于自己的知识的包袱，因为什么也不变好。一经她找到了的就永远不变，并且始终存在又总能找到。好在还留有那么多待查的，因为如果她已弄完了全部皮肤，她就得垮在她的知识的重负之下，然而支撑着她的就是还留有那么多要干的这一事实。

    这是一个会令不少人绝望的事务，但她很乐意去干，因为她为她自己的真理而活。她不与任何人谈及此事，这跟谁相干呢，此外她希望死前就干完。关于脊背该怎么办，她不敢去想。这事她留到最后并指望着有个灵感使她有可能检查脊背。

    缺陷姑娘梦想着有人给她剥下皮肤——每一小块，直至全部——并隐藏在阁楼里帮她绷紧。在那晾衣之地，可以完全不招眼地安放上皮肤，若作得正确，就没人能发现。这样不少事将更容易。有关脊背的问题将得到解决而行动讲更冷静更公正。一切都将更为均衡，并且她不会一直觉得好象这个或那个部位在指责另一个部位受优待。

    缺陷姑娘猜疑所有女人暗地里都在干类似的事。说到底，皮肤会让哪个曾真正看过它一次的人再得安宁呢？这正是皮肤发痒的原因，这表示它要求得到观察和尊重，缺陷姑娘不羡慕任何人，她十分了解，她绝不会上一个如花的脸蛋儿的当，因为其它部位看上去大不一样，她惊讶的是男人们让人愚弄。他们没有加以必定得花许多年的最精密的检查就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