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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的人文关怀--转帖今何在的优美文章《窗》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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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丶

  古代禅师面对那石壁苦苦冥思,一坐便是数年,他可曾看透那堵墙么?

  大乘佛学的本质源泉便是“空”,是虚无。它是“不是”。那么,谁人可悟“空”呢?

  《庄子》:天地有创造神三,南天帝倏,北天帝忽,中央天帝混沌。混沌无面目,倏丶忽出于好心,为混沌凿开七窍。混沌因此而死,而天地因此而生!

  它们可是第一个凿穿那墙的人么?

  混沌是模糊,是渺茫,是宇宙初形成时那漂浮的星云。那时还没有恒星,没有水,甚至没有气体。那是虚无,那是空。而倏丶忽是迅疾,是永不停息的时间,它是运动,是速度是创造者是引导者,把一切带向那个时刻。

  一切寂静凝固,默默等候着那个时刻。

  千年前,东方大地上的村落,某个夜晚,人们眺望原野上的星空,他们的目光穿过星云,星系,投入无限,那时候他们在想什么?一个神话?

  为什么远古就开始流传的开天辟地的传说,与现代科学的宇宙大爆发理论不谋而合?几千年前的村民们,遥望星空的时候,从心底升起的直觉,脱口而出的故事,到现代,天文学家和物理学家才用亿计的数据和公式来证明它。

  那个时刻据今已有一百五十亿年了,今天,科学家在谈论着时间的历史,物质的形成,他们在电脑和仪器前忙碌,感觉时间从数据上掠过,以光射入黑洞的速度射入虚无。他们能感到有什么正从遥远的外宇宙向他们飞速逼近,难道每一个思考时间的人都不会有这种感觉吗?那强大的,不可抗拒的东西,正逼来。

  宇宙不再是永恒的,不死的。如果宇宙真的有它诞生的那一刻,那么,它是否也有它灭亡的那一天?

  “有物昆成,先天地生,萧呵、谬呵!独立而不改,可以为天地母,吾未知其名,字之曰道。吾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他们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这样高声吟道。

  “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难道这就是人类苦苦求索的宇宙的终极规律?从静止、虚无到爆发,急速扩大,到极限开始收缩,一切复归于零。

  他们宁愿不要答案。

  可是理智亮出了它的剑:难道万物都不是这样吗.动物、植物、大海、高原、单细胞和沉积岩、露水与星云、凡有诞生就必然死亡。有开始者便必有结束。命运从一开始便是注定的。我们出生,便开始走向我们必去的地方。一刻不停。人类在宇宙规律前的挣扎有何意义?

  存在的意义何在?

  三、

  “那个自古以来就发问的问题,那个现在仍然发问的问题,那个将来永远发问的问题?那个使我们永不得安宁的问题就是:‘存在是什么?’”

  亚里士多德在河畔凝望星辰的倒影时,这样的问.

  顿时从东方,从西方,从过去,从未来,千万个声音在夜中一齐和到:存在――是――什――么?

  一个中年人,坐在轮椅上,在一座很古老的荒废的神坛中,凝思着:

  “一个迷,它的迷面就是它的迷底.

  它永远无法用语言说出

  而你一旦猜出时,即又立刻领悟:自己仍未猜到.

  它是什么?

  “这个本体一经说出来,又变成了一个新的什么。”

  它是什么?什么?什么?无数思想的精灵在悲怆的追问。

  存在是什么?

  萨特说:人生的一切活动就是填满那个虚无。

  宇宙中的黑洞,无情的吞噬一切光线,使一切运动终结,那残酷的走向虚无的过程,竟是“生”的象征么?

  是谁说:死亡象一堵墙,墙外的一切都不知道。而无知感正是人类的最大恐惧。

  从出生的那一天起,我们便不断在匆忙的奔向终点,步伐竟是那样争先恐后。

  而当我们生存,我们知觉了什么?不觉醒的人无知无觉,只有无尽的烦恼痛苦;觉醒的人却看到荒谬与虚幻。我们极目眺望星空,可我们的目光最终逃不过黑暗,不可避免的停在那里。我们从一出生就在等待,却发现等待的不过是死亡。

  我们活着,为了什么?

  或者,什么也不为,只为生存而生存,为快乐而痛苦,为未来而回忆,为死亡而诞生。

  “生者就这么活着,死亡将临,他们才恍然大悟。”

  “我们会醒悟么?在死亡之时,我们会醒悟么?这问题即是一切。”

  一个夜晚,我在教室里听着原始的音乐,写着我的文章。笔尖颤动,身体也不禁抖动,我有哭的欲望,正体验那创作的颠狂,我却嘎然而止。那纸上,赫然出现几行字:

  “你是谁?你从那里来?你要到那里去?”

  我睁大眼睛,惊惧不已。我抬起头来,窗外一片寂静,没有蝉声也没有雷鸣,幽远苍穹中,有一点若隐若现的光芒。

  是谁握住我的手,写下这问题?

  是那祖先的集体无意识么?是我的潜意识么?是那不暝而死的思考者,在临终之前,将这永远的命题遗在后辈的灵魂深处?直到有一天,当少年也开始思考时,他便无可逃避的接过了这个使命,向宇宙的极处,向那夜幕后的神秘双眼挑战。

  也许人类的历史,就是抗争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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