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员的时空定理

文／周宏桥  
    改革开放三十年，中国迅速从官本位社会向重商社会转型。商业社会的公理是商业驱动技术，反映到现实中，就是做技术的程序员被做商业的营销及管理人员驱动而成为附属，做商业的因代表客户利益而有着最高的话语权，其结果常常是技术与商业的二元对立，用被誉为中国的比尔?盖茨的金山软件公司董事长兼CEO求伯君的话，“中国软件、互联网等IT从业人员的最大问题是就技术论技术、就商业论商业，技术与商业二律背反。”
    作为程序员，怎么办？
    从“商业驱动技术”的公理出发，我们可以推论出关于程序员的两大定理，即程序员的的时空定理。
    程序员第一定理，不妨俗称之为“站高定理”，或“空间定理”，即，程序员应就商业之“局”论技术之“域”。古人云，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这个“局”就是商业大局，这个“域”就是技术实现。反映到程序员身上需要做的心智模式的第一个战略转变是就商业（之局）论技术（之域），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百度创始人兼CEO李彦宏在北大2008本科生毕业典礼上说：“我在北大是信息管理系，学的是信息检索理论，这让我比任何计算机系科班出身的工程师都更能够理解普通用户习惯于怎样的信息获取方式。”这就是一个典型的站在商业的高度论技术实现的案例。
    IBM的第二次战略转型，即1961年小沃森豪赌System 360项目，取得了历史性的成功。S/360对于IBM的意义以及对于IT行业的影响，相当于Windows对于微软的意义以及其对于PC时代所产生的影响。
从技术角度看，S/360取得专利权数量超过了300项，其中包括发明了内存芯片、关系数据库、人类第一个高级编程语言FORTRAN等。但是如果仅仅从这些技术的成功推断其成功源于这些技术，就大错特错了。
    S/360的成功源于其创新的商业战略“兼容”，所有技术实现都围绕这一商业战略而展开。在S/360之前，每台电脑都有自己的指令集，所以每开发一台新的电脑就必须重新撰写程序。S/360成为了历史上第一款指令集可兼容电脑。当然，这同时这也意味着IBM将淘汰自己过去生产的所有型号的计算机，完成自我颠覆。
    那么程序员如何站在商业战略的局审视技术的域，有没有一整套系统方法论？
    拙作《就这么做产品——IT产品实战工具与全景案例》六月上旬将由机械工业出版社华章经管出版，本书系统提出一整套如何做软件、通信、互联网等IT产品的实战方法论体系，简称“产品兵法体系”，见附图，覆盖从产品哲学（道）、产品设计（天）、产品实施（地）到产品营销（法）的全线10大流程（即附图中的小的拇指图）及产品人心智模式的5项修炼（将），辅以IT全景案例支撑及全行业大案要案举一反三，力图解决中国产品人三大硬伤：操盘大局的系统能力，触类旁通的关联能力及取长为用的整合能力。
    第一篇是产品哲学的道篇，适用于做任何产品，讲述了什么样的产品是好产品，什么样的产品是伟大的产品；用户购买的本质是什么，企业如何应对购买本质；什么是产品的灵魂；做产品分为哪三个层级。
    第二篇是天马设计的天篇，将产品设计拆解为生产者集合的行业与消费者集合的市场通过创新机制孕育生成产品的三大流程。首先是如何通过行业流程及新经济特性洞见产经大势，解决产品设计“we should do”的问题；其次是如何通过市场流程专注客户需求，解决产品设计“we must do”的问题；最后如何进行有目的、有组织、系统化的创新及中国式创新流程（13类方法）来具体规划产品线及产品功能，解决产品“we can do”的问题。
    第三篇是落地执行的地篇，将产品实施拆解为战略执行力的三大组成流程：战略目标、组织管理和开发运维。首先是经营责任化的目标流程，将产品与项目目标逐层切割分解作为“经营”责任落实到单一责任人，IT技术的趋势及中国式的产品运作模式是什么；其次是管理精细化的组织流程，如何配套对产品成败影响巨大的产品组三大组织模块六个构件；最后是运营程序化的开发流程，在确保工程三要素折中匹配的前提下，以本土实践为本，兼容并包四种工业级流程体系，形成三权分立的强矩阵最佳战阵。
    第四篇是营销法略的法篇，将产品营销拆解为面向机构客户采用一目标（CUTE）、二手段（建网10-30-60法则、达情1-3-6法则）、三宗案（赖式、袁式、牟式）的国情式流程，面向大众客户采用美式营销的普遍真理（6大要素、经典8P、当今新法）与中国市场的具体实际（本土特征、本土各P）及IT特殊的鸿沟现象相结合的差异定位专业式流程，以及不收客户的钱还能赚钱的出奇守正的第三方流程。
    最后的第五篇是关于为将者的产品人修炼，智（坐知立行）、信（合作共赢）、仁（客户至上）、勇（勇于创新）、严（品质保障）五大素养，在成就企业产品的同时，也成就自我人生的成功。
    程序员第二定理，不妨俗称为“看远定理”，或“时间定理”，即程序员应就职涯之“世”论技术之“时”。古人云，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这个“世”就是职业生涯的全景，这个“时”就是当前的技术实现。反映到程序员需要做的心智模式的第二个战略转变是就职涯（世）论技术（时）。
    一般而言，职业生涯如后图所示。程序员可以选择职业路径一，始终做工程技术，其职涯大致到达路径是研发、技术方面的首席技术官CTO或工程、项目管理方面的工程管理副总VP Engineering；也可以选择职业路径二，从技术端向商业端走，其职涯大致的到达路径是首席产品官CPO、首席营销官CMO或销售副总VP of Sales。一般情况下，这几个职务中能到达CEO的只有从CPO、CMO或VP of Sales上去，从CTO和VP Engineering一般上不到CEO，即CEO更偏向商业，这大抵也是商业驱动技术的写照，美国的CEO九成以上是从有过销售经验的营销或产品人员中产生。
    长江后浪推前浪，创新的技术、产品和企业不断涌现，IT行业最大的敌人是周期性的创新衰减，或曰创造性毁灭，即你可以通过创新毁灭别人，新企业也同样通过创新来毁灭你，如微软之于IBM、Google之于雅虎，以及现在“打得火热”的微软和Google。
    企业如斯，人亦如是。IT业人的最大的敌人是因年龄增长引发的激情与创新的衰减，随着年龄的增大，谈婚论嫁、成家生子，你会发觉刚毕业时整晚都可以呆在电脑前的激情逐渐消失了，曾经被自己嘲弄的没有志向的朝九晚六之人，现在又多了一位，而在你心有旁骛之时，长江后浪滚滚而来，就要把你拍死在沙滩之上。
    企业应对周期性衰减有三类方法，第一类是依靠技术性垄断延长生命，如微软；第二类是阶段性自我颠覆，如IBM的老沃森、小沃森、郭士纳等领导的三次战略转型；第三类是通过兼并完成自我重塑，如思科。
    IT业人亦然，第一种，用人单位就只有你能搞定这个产品或技术，地球离开你就不转，你就是微软，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第二种，跟着新技术潮流，不断学习，与时俱进，完成阶段性的自我颠覆，如原来在DOS下编程，后来Windows，再后来.Net、SOA、云计算等；第三种，从技术领域通过兼收并蓄其他领域的知识和技能，完成自我重塑，如成为PM、成为产品经理、成为营销业务人员。
    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这就是程序员的时空定理。

作者简介：
     周宏桥，封闭开发《就这么做产品——IT产品实战工具与全景案例》一书。中美IT职涯18年，历任程序员、产品经理、产品副总、销售总经理、首席产品官CPO/首席运营官COO/总裁，工作或创业过的企业包括微软、科泰、蓝巍、美慧等。北大计算机系本科、美国雪城大学计算机系硕士、华盛顿大学EMBA。
（本文来自《程序员》09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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