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民稗史-程序员的小说(4)

　　早上揉揉惺忪的睡眼，随手把手机拿过来一看，我靠，已经七点半了。匆匆地爬起来穿上衣服，和大弱问个好，然后没等他回好就开门而去。大街上摊了个煎饼，一路小跑跑到公共汽车站。在车上我一手抓着栏杆，一手握着煎饼吧叽吧叽地啃。旁边的女士频频向我放出厌恶的眼神，均被我用无奈的眼神回击，潜台词是：你哪天迟到了吃煎饼可别让我碰上。
　　终于在差三分钟八点的时候赶到了写字楼，往里冲。在楼道里碰到了路清盈。
　　“哎，早上好。”她向我微微一笑，说道。
　　“呵呵，好。”我摸摸头上的汗——估计自己这种形象实在不咋地。
　　“很着急吗？以后要早起哦。”她还是微笑着看着我。
　　“我……嘿嘿。”我觉得，我已经尴尬到极点了。
　　“哎，对了，你们公司的人好像都在谈论你哦——李马，是吗？”这个时候她轻轻的歪了歪头，好奇地打量着我。
　　“哦，我赶快去看看。”然后扭头冲向公司，早上的慵懒实在让我思维迟钝，唯有用逃避这种方法来化解尴尬。

　　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所有人都把我围住了，好像我是那种不幸被狗仔队围攻的三流明星一样。
　　“小马哥你可真牛×了，一晚上就把项目做完了。”
　　“你是不是发飚咧？”
　　“榜样哦，师兄！”于娜冲我放电。
　　“本来是跟你开玩笑的了，你咋地还当真了？”老板满面春风地跟我说，“今天联调要是通过了，我请大家吃上一顿！”说完后，狗仔队开始围攻老板。
　　于娜走过来，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对我说：“李马，听说你昨天晚上和对门的路姐姐独处一室？”然后她坏坏地看着我，“没出什么作风问题吧？”
　　这时候我已经醒过神儿来了，便暧昧地盯着于娜的眼睛，故作温柔地对她说道：“如果昨天你晚走一会儿，说不定我就该出作风问题了。”
　　于娜脸一红，狠狠地在我胳膊上拧了一把，说道：“切！”然后扭头走回座位。
　　我揉揉红红的胳膊，跟对面的老狗互换了一下眼神表示了一下无可奈何，然后走到我的座位坐下。老狗并不罢休，走过来坐到我的桌子上，说：“小马哥，你啥时候把咱娜娜美眉娶过门啊？——可得请咱弟兄们喝喜酒哇！”
　　“老狗你少在那儿瞎说，他积上八辈子德也没这个福气娶本姑娘！”那边敲着键盘的于娜头也没回喊了一句。
　　我冲老狗耸耸肩，说：“就是，那不就成一朵鲜花插在了‘那啥’上了吗？”
　　“呀，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嘛！”于娜回过头来，看着我说道。
　　“可是你要是不插在‘那啥’上，谁能看出来你是个鲜花了？——是吧马哥？”老狗回头看看我，我俩相视大笑。
　　唰！一本VC技术内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过来，险些让老狗致残。
　　“小模样这脾气可真不小了……”老狗悻悻地从我桌子上慢慢滑下来，走开了。

　　下午五点，紧张的联调结束了。还好，一切基本正常，尤其是我的代码部分让老板赞不绝口。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已经向我提出严重警告多时了，因为在联调期间午饭都是用盒饭解决的——老板亦不例外。
　　“好了，就这吧，”老板说，“大家出去聚餐，我请客。”欢呼声。
　　出门的时候又碰到了路清盈。“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她好奇地问我。
　　“呃——任务完成了，聚餐……”我挠挠后脑勺。
　　“走呀师兄，大家都等着呢——”于娜拽拽我的衬衣短袖，然后又微笑地对路清盈说：“小路姐姐，不好意思我们先走啦。”
　　“哦？大家玩高兴点啊，呵呵。”她微笑着说道。
　　走出约摸五米远之后，于娜轻轻地对我说：“看眼里就拔不出来了。”
　　我恢复常态，再次盯着她的眼睛，然后指指自己的眼睛说：“你要有本事就钻进来，我肯定不拔你。”她又轻轻拧了我一下。

　　老板选了一家门面不大不小的饭店，这家店我吃过，还不错。
　　大家在雅间坐下，开始转圈点菜。老板首先把菜单交到我手里，说：“这个项目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李马，先点一个。”
　　我把手指放在“过油肉”上面敲了敲，又画了个圈儿。过油肉乃是是山西名菜，甚至有些饭馆直接在菜单上直接将其写作“山西过油肉”——天知道他们把蒜苔、木耳、洋葱和肉炒在一起怎么就那么好吃。
　　“过油肉。——对吧？”我还没张嘴，跟我隔着好几个人的于娜就对我说道，然后她得意地看了我一眼。也难怪，以往聚餐的时候我基本都会点这道菜，以至于他们说我有严重的恋晋情结。
　　我夸张地叹口气，然后把菜单交给老板。
　　“大家喝什么酒？”老板说，“——42度杏花村怎么样？”这就是领导的艺术，在发表看法的同时直接拍板。
　　“马哥喝点酒吧？——男人么，不要总喝饮料。”老狗对我说。
　　“少喝点。”老板说。
　　“哦。那就……喝点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