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距离”产生美

还记得赵传的老歌《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吗？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走在街边小巷，我们依然可以时常听到，或者某家音像店，或者在收音机中。我常常想，这仅仅是作品本身旋律以及歌词优秀才有的效果吗？人们常说“距离产生美”，可是当我再次听到赵传那沧桑的声音时，我突然明白，原来有些美，是需要“零距离”才可以体会到的。

我和燕子很早就认识，即使是同学，却连普通的朋友也没有做过，就这样在一个大圈子中彼此生活学习了近四年。这样讲也许没有错，因为我们的大学时光也就是这样吧。虽然大家是一个系，一个年级，在同一个课堂听课，生活中却也会因为“物以类聚，人一群分”的缘故被分成一个一个的小圈子，而我的小圈子和燕子却一直没有过交互。

直到临近毕业的那个学期，全班组织去石人山游玩，竟然一路上我和燕子都结伴而行。我们一同欣赏着秀美山川宜人的风光，享受着在野外放飞心情的快乐。石人山虽然名不见经传，但野游的乐趣也就在于此吧。未开发出来的山路虽然增加了我们攀爬的难度，却让我们有机会相互扶持和牵引。我们曾站在一块探出到半空中的山崖上，她站在我前面伸开双臂，而我则在她身后也展开双手，这情景仿佛《泰达尼克号》中两个主人翁在船头时的那一幕。那时候我的心真的一动，虽然我还没有勇气表达什么。

我们的宿营地是在山的最顶端，当地的百姓在那里搭建了许多简易的木屋以供游人居住。我的身体素质老实说还没有燕子好，在全班中也处于中下游的水平。许多时候我已经走不动了，身上的水壶仿佛也比先前沉重了许多。燕子总是鼓励我，一会跑到我前面不远的地方招呼我跟上，一会儿又在我身后敦促我快些走。而我那一点点渺小的自尊心也使我不愿意在一个女流之辈面前表现得太过弱小，只好拼了老命地跟上她，就这样一程又一程，居然坚持到了山顶。记得距离山顶的最后路程是一段十分陡峭的土坡，我和燕子比赛看谁先跑到山顶，这比赛让我领略到她轻盈的步伐、优美的曲线，还有她坚韧的意志。结果当然是我输了。可是，当我和她并肩站在山顶上时，我看着已经爬上山来为数不多的几个同学，他们连同我一样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我却突然发现燕子站在山顶微微袭来的冷风中显得那样的纯洁，她一身浅色的装束并没有因为这一路的跋涉而显得污浊不堪，头发也不凌乱。那时天色以近黄昏，燕子在斜阳下散发出迷人的在我看来有些神圣的光彩，我禁不住陶醉了。

第二天清晨许多人都起来看日出，老实说我从未曾这样真正地看过日出。也许我的心情仍然处于一种兴奋状态，那日出我觉得美丽极了。下山时我与燕子仍然是结伴而行，因为山路不平所以我时常假惺惺地牵燕子的小手。燕子的不拒绝让我感觉到一阵阵温暖和激动，那感觉真是奇妙极了。

这样的“零距离”接触使我开始迷恋上燕子向我所散发出的神圣的光芒，我于是和她相约旅游回去后一起去玩保龄球，在我看来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约会了。我在随后的几天里有些度日如年，我焦急的盼望约会日期的到来。我甚至不断地在心中想象着和她打球时的情景，我希望自己可以在那一天向她表白。我甚至还设想了种种表白的方式，但又不知道究竟该用哪一种才好。

约会前夜，燕子突然来找我，在教学楼昏暗的走廊中告诉我她明日有事不能去。那时刻到之后的数十秒钟我的生命出现了空白，接着我就想到燕子是何等聪明，会给我这样的机会？这一定是她拒绝我的信号。想到燕子的纯洁与优秀，我也实在没办法和她站在一起啊！即使我自己是如此的自信，但我的好燕子又怎能够体会呢？

我在沉默了数分钟后请燕子陪我到楼下散步，燕子答应了。我们穿过校园的各条小路，最后在宽敞的操场上兜圈子。那时我们所交谈的言语早已经从我的记忆中抹去，也或者它们根本就从未曾进入过我的记忆之中。事实上，我相信当时的我即使在和燕子交谈，脑海中也是一片空白，这空白一直持续到我再次拉起燕子的小手，那手让我感觉很温柔。这也算是一种表达方式吧！虽然我从未设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虽然这方式来得是那样的不经意。我当时低着头，不敢看燕子得表情，我害怕看到她抽手转身就离去，虽然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现在我常想这是多么需要勇气的事情啊。当一个男孩向她心爱的女孩表白自己的情感，即使再多的言语也无法在第一次就可以倾诉得圆满和自然，而我却用一个小小的行动代替了千言万语，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一个让燕子“零距离”感受自己的美的机会。

这样讲实在是有些狂妄，因为自己的美是可以自己来说的么？可是，如果彼此之间有距离，那么自己又怎么可以给对方最好得照顾，在对方忧伤时带给对方开心，在对方受挫折时给对方鼓励呢？你既然已经决定要去爱一个人，决定要一起去创造你们的梦想，你当然可以体会的到她最让你所迷恋的美丽，但更重要的是，你还必须让她可以体会得到你的美丽，让她可以为你所深深地迷恋和沉醉。这正如赵传在歌中唱的那一句一样，“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只有当两个人之间完全消除了距离以后，才可以感受彼此的温柔，要知道，许多时候，“零距离”才能产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