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见生死关]
昨天(2008.8.16),是他出生第二天,中午我们就回到家里(南校区那15平方的一间宿舍),因为顺产不需久住的。晚上我一个人拿了一个新买的凉席,浑身只穿一个长裤衩(手机钥匙钱都没有带),在我住的宿舍楼外面找了一个只有我身体宽的水泥条,把凉席往上面一铺,我直着平躺在上面,时而闭上眼,时而直视蓝天,深夜下半夜了,我还在那里,楼上的一个窗户打开了,伸出一个人来,朝我喊了一声,是对门的博士,他以为我的精神出了什么问题。晚上天很凉,凉风刷洗着我的身体,蚊子(尽管有风,但是蚊子真是不少,因为周围有很多草)吸着我的血,我没想打它们。。。。。。
我开始思考人生。
我亲见了我媳妇怀孕到分娩的过程。
自从怀孕,她百般注意,生怕自己的行为饮食对小孩不利;她没有趴过,她多次说,她真想趴一下;她就一直准备着生孩子要用的好多的东西,她告诉我这个是给孩子干什么用的,那个是给孩子干什么用的,很多的东西以前我都没听说过,她准备的好多我都不清楚,她后来拿出来用的一些东西我都不知道是她什么时候弄回来的;她从别人那里弄来一些育婴的书,一有时间人家就拿起来看,我从来没见过她还会这样认真的学习。。。。。。
到后来,她行动不便。
由于神经的压迫,脚一直肿的厉害,只要用手指一按,就一个坑,手也能看出一些肿。她不能弯腰提鞋和系鞋带,她不能弯下身子自己洗脚,洗澡够不着腿和脚。
预产前些天,我发现她对我说话时有那种我以前从未见过的的温顺的笑容,有时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脸上充满着喜悦摸着自己的肚肚,我看出她那种就要做母亲的无比的甜蜜——心花怒放的感觉。她整天这样。能看出她对自己满意得不得了。
8月15日早上3点(预产期8月5日)感觉有阵痛,开始流水,决定去医院,先给她做点东西吃,收拾好,4点半,打车去市第一医院。办了住院手续,给了一个床,她每隔几分钟就要阵痛一次,我在她身边,鼓励她,她很坚强,说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汗在流。就这样她不知疼过多少次,医生要她进入待产室,在那里她疼得厉害,她的痛叫声穿过楼道,她越来越没有力气,痛苦之中,她迷迷糊糊连对我说不想生了。我心里难受极了。我在那里无能为力,看着咚咚在那里监测的仪器。大约10点左右,进了助产室,我在门外,时而听到她惨叫的声音,突然一声叫声之后传来小孩的透穿楼道的哭声,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洪亮。谢天谢地,她终于成功了,这时我扒开门缝向里看去,我看到她斜躺在一个椅子一样的东西上,下面血糊一片,我有些毛骨悚然,医生突然把门关上不让我看。
过了半个多小时,医生才给她处理完,用车子推她出来到病床上。我看到她疲惫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她虽然顺产,但是还是侧切了,一个很大很深的口子,后来肉翻在外面好些日子(有20多天)才愈合。我每天用高锰酸钾溶液给她洗两次伤口,怕感染,里面还流血,冲洗时我能够清晰闻到人肉的味道,这是我人生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医生说只能靠自身愈合,不能再做其他处理;小孩生下来时,头被挤的很长,就象电视里看到的那些早年被押游街带着高帽的人,真是太长了,后来慢慢回去了。
老人都说生孩子对大人和孩子都过了一次鬼门关。
一个月后,她的乳头开始出现白泡,疼的厉害,尤其给孩子喂奶时,她的泪水一直在流,尽管如此,她一直坚持母乳喂孩子,我家有好几袋备用的奶粉。
自从有了他,我失去了自己,一切都为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现在就为他将来每一步做着打算,有时我问自己为何如此,没有答案。。。。。。
这些,对于父母来说,也许永远不会告诉自己的孩子,直到离开这个世界也不会说出来,这就是大人的事吧。
希望有缘看到此文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深记着那为了你奉献了自己的一生的父母,他们也许愿意为了你继续付出一切,直到死,是,直到最后一口气看不见你为止。父母生你不容易,养你更不容易呀,你将来也要为人父母,也要体验这一切。
愿我们的老师能体谅我们的学生的父母们,你们也是父母,对得起我们的学生,从而对得起那些信任我们的父母们,真正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要知道,你也许可以依赖一批又一批的学生在学校吃一辈子,而我们的学生要靠你的传授走入汪洋之中谋生。。。。。。
[亲见死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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