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网络大战来临？

网络兴盛，不少国家都设立规模和功能不尽相同的网络紧急应对中心。图为国际反网络威胁多边伙伴联盟设在马来西亚赛城（Cyberjaya）的全球应对中心。（路透社）

　　互联网安全公司McAfee上月中发布报告称，世界上几个大国正着手为“网络军备竞赛”备战，充实自己的“网络武器”，试验网络攻击的各种方法。全球真的进入了网络战时代吗？

全球网络大战来临？

在好莱坞电影《虎胆龙威4》里，恐怖分子利用电脑黑客编写的程序，控制了交通网络、股市、电视广播和电力网络，瘫痪股市交易、中断电力供应、制造白宫被炸的假象，甚至“遥控”战斗机机师攻击片中男主角布鲁斯威利。

　　这部电影触动了人们的隐忧。过去十年，美国人最担心控制一切的国家网络被骑劫，飞机因失去控制突然从天而降，大坝水闸突然开启淹没万亩良田和城市，发电站发生爆炸，电力网络被阻断。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事情都不曾发生。

　　不过，各国政府早已为这些潜在风险作准备。从美国到欧洲，再到东亚，世界各国开始加强网络战的攻防实力。或者更准确的说，各国基于核威慑概念，开始建构各自的“网络威慑”。

　　美国和北约已开始建构网络战司令、网络防线、网络战部队和网络战武器。东欧的爱沙尼亚甚至已具备出口网络攻防力量的实力。

　　爱沙尼亚被认为是全球首个遭遇网络战的国家，发动方疑为俄罗斯，但由始至终都没有证据显示俄罗斯官方发动网络战，俄罗斯也郑重否认曾经这么做。

爱沙尼亚遭网络攻击

　　2007年4月26日晚上10时左右，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爱沙尼亚政府网站突然被电子信息淹没。尽管有防火墙、额外服务器和人员应付这类突发性事件，但防线还是遭攻破，攻击次数呈指数式增长。

　　网络战爆发的第一天，爱沙尼亚遭到1000次攻击。到了第二天，攻击次数增至每小时2000次。5月9日当天，攻击规模达到高峰，网络每秒钟平均遭到400万个数据包的冲击。这是非常庞大的数据量。

　　国会电邮服务器是最先遭殃的网络设施之一。被攻击的目标迅速增加到好几百个，包括政府、银行、新闻媒体和大学的网站。5月18日出现最后一波攻击后，这一场网络战才逐渐平息下来。

　　这个前苏联加盟国从这场网络战中吸取了经验。攻击者包括业余黑客和技术高超的网络攻击专家，背后有庞大的资源支持。攻击法主要是拒绝服务攻击（denial-of-service attack），让爱沙尼亚的电脑网络瘫痪。此外，攻击数据包括来自70多国的电脑，这些电脑显然是感染了病毒。

　　时任美国空军部长的温恩说，这是“第一起公开针对一个国家的网络攻击”。

　　AT&T公司首席安全官阿莫罗索说：“这是第一次让人看到整个国家被击倒。这件事让人们深感害怕。”

　　爱沙尼亚国防部长阿维克索同年6月在巴黎的一场国际会议上说，爱沙尼亚事件是“没有被注意到的第三次世界大战”。

　　事实上，美国也在2007年开始在伊拉克的反恐战争中动用网络手段对付叛乱分子，而且取得不错的成效。叛乱分子的通信系统遭美军控制，许多叛乱分子被蒙蔽及诱骗，纷纷被捕或遭击毙。

　　去年，俄罗斯在南奥塞梯战事中挥军格鲁吉亚时，格鲁吉亚的网络也遭到攻击。不过，俄罗斯否认曾发动网络攻击。

　　今年美国独立日当天，美国和韩国先后发生了疑为朝鲜发动的网络战。

　　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指出，建立强大的网络攻击实力，是阻吓对手发动攻击的有效方法之一。

　　北约在爱沙尼亚事件后开始部署网络战的攻防策略。美国空军协会也在2007年年底，发布了探讨网络世界成长与竞争的《网络空间的胜利》报告，吁请政府采取步骤保障美国在虚拟世界的势力范围。

　　2008年8月，北约在爱沙尼亚首都塔林设立了网络防御合作卓越中心。一年后，爱沙尼亚经济部长帕茨说，该国已有能力将其专业知识出口到其他国家，协助建立网络攻防能力。

各国加强网络防卫

　　今年5月，韩国和美国签订网络防卫协议。2012年，首尔从美军手中接过其部队在战时的作战指挥权后，美国将协助韩国加强其网络防御力，以及加强联合网络防卫行动和信息互通共享。

　　英国也在今年6月底首次公布了全面的网络防卫战略。这项战略将创建网络安全办公室和网络安全行动中心。前者将提供战略领导和协调整个政府，后者将监测英国的网络空间、协调事故后的迅速反应及提供良好的宣传和信息。

　　印度军方也提出了类似的概念与计划。巴西则希望通过双边合作，取得网络防卫方面的技术。

　　在美国，前总统布什迈开第一步，宣布其全方位国家网络安全倡议。现任总统奥巴马在这个基础上，于今年5月宣布一系列措施，包括设立白宫网络安全首长职位，协调政府应对猖獗的网络罪行。

　　一个月后，国防部长盖茨成立一个隶属于战略司令部的网络司令部。

　　国防部副防长林恩说：“我们的国防网络持续遭受攻击。网络每天遭受好几千次的试探性攻击，网络每天都会被扫描好几百万次。而且，攻击的频率和水平呈指数式增长。”

　　据林恩说，美军使用1万5000个网络和约700万台电脑，有超过100个外国情报组织试图攻克美国的网络。其他威胁来自青少年黑客及被外国政府雇佣作为枪手的犯罪集团。

　　在美国构建网络战攻防实力的过程中，中国和俄罗斯被当成潜在对手。中国黑客常常被描绘成具有政府或军方背景、频频窃取机密信息的“网络流氓”。多份网络安全报告也将中国和俄罗斯树立成对手和强大威胁源。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的安全与战略研究所副所长张力向《南方周末》指出，这除了是“中国网络威胁论”在作祟，也缘于美国须要在世界范围内树立“标靶”，为军方扩充实力及向国会索取预算寻找理由。

是黑客发动还是国家策动？

　　此外，有反对者认为，网络战始终不曾发生过，未来也不会发生，因为至今没有证据显示，这些曾经发生的网络攻击是由国家发动的；而是一些愤怒者的报复行为。

　　美国Tenable Network Security的首席安全官马库斯·拉努姆认为，网络战是一个混杂的概念，人们把网络犯罪、网络恐怖主义、网络间谍和网络战通通归类到网络战的范畴里。

　　拉努姆指出，由于网络的一些特性，如能迅速修补漏洞、能关机阻断攻击、不能攻城略地等，因此发动网络战完全得不到传统战争所追求的军事和战略利益。

　　他说：“作为民事基础设施的自动提款机网络，会在什么情况下被当作是军事目标？”

　　拉努姆认为，网络罪案和网络间谍、基于极端思想的网络恐怖主义未来可能变本加厉。

　　他说：“如果有人成功进入水坝的控制系统，开启水闸制造水灾，这足以造成巨大的实际破坏、死亡、恐惧和经济损失。这是不能草率对待的。”

　　至于各国积极构建的网络威慑，美国《国家期刊》认为这能起到平衡作用。中国不会有兴趣破坏华尔街，因为它在华尔街拥有不少资产。俄罗斯不会想对美国发动网络攻击，因为美国可能作出网络反击，甚至传统的军事反击。美国也知道，一旦发动网络攻击，除了瘫痪敌对国家的基础设施，也可能祸及自己和盟国。

　　因此，在可预见的未来，各国仍会为网络战秣马厉兵，但就像那样，绝不轻易使用。

《联合早报》
（编辑：苏亚华）